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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大成名之戰(zhàn),看懂喬治?索羅斯的“金融煉金術”

最新高手視頻! 七禾網(wǎng) 時間:2021-11-10 17:47:18 來源:七禾網(wǎng)綜合

索羅斯其人可謂毀譽參半。有些人對他頂禮膜拜,有些人則恨得咬牙切齒。其實這些觀點都已超出了他區(qū)區(qū)一身所能承受的范圍。打個比方來說,一條極其清澈的小溪,我們往往看不出它的流速有多快。如果這時候有一片樹葉落上水面,我們便立即可以從它漂流的狀態(tài)感知到溪流的速度了。時代發(fā)展的洪流滾滾向前,而索羅斯不過是其上一片特別的漂葉而已。


當然,這種“時勢造英雄”的歷史觀,并不否認索羅斯“金融煉金術”的理論價值。


索羅斯與巴菲特


巴菲特的財富都集中在上市公司“伯克希爾”,所以他的身家很容易計算。相比之下,喬治?索羅斯就神秘得多。他的財富主要集中在一個叫作量子基金的對沖基金中,基金凈值信息不對外披露。華爾街一般認為,索羅斯的身家超過200億美元。這個數(shù)字雖然比不上巴菲特,但是仍然遠多于其他任何金融投資人,索羅斯穩(wěn)坐第二把交椅沒有問題。


因為索羅斯曾經(jīng)多次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引起軒然大波,所以在中文媒體上,他常被稱為“大鱷”。這個比喻非常形象。鱷魚的捕食方法就是平時趴在水里,一動不動,隱藏自己的同時,露出兩個眼睛在水面上,密切觀察著獵物的動態(tài),等到最適合出擊的一剎那,鱷魚才張開血盆大口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把獵物拖入水中。


(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)


索羅斯與巴菲特同歲,都出生于1930年。區(qū)別是巴菲特出身于美國富貴之家,而索羅斯則是從納粹統(tǒng)治下逃脫的匈牙利難民。巴菲特30歲時,已經(jīng)坐擁千萬美元身家。而索羅斯30歲時剛剛在華爾街安身。他當時對金融還沒有什么興趣,夢想著賺到衣食無憂的本金(據(jù)說是50萬美元)之后,就改行去當哲學家。


索羅斯是大器晚成的典型。他39歲才開始管理一只小基金,規(guī)模只有400萬美元。43歲時,索羅斯成立了自己的公司。48歲時,他把自己的基金正式更名為量子基金,取量子力學中海森堡提出的“不確定性原理”的寓意。如果說巴菲特是打著“美國必勝”的思想鋼印來做投資的,那么索羅斯則恰恰相反,他認為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確定的,一切都隨時可能起變化。


俗話說:三歲看大,七歲看老。這話可能有點夸張,但是30歲前的經(jīng)歷肯定會影響人的一生。索羅斯與巴菲特的人生經(jīng)歷截然不同,性情品格也反差巨大。索羅斯非常懂得利用媒體來宣傳自己的策略,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做多或者做空什么資產(chǎn)。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中,他一邊在金融市場上積極建倉,做空東南亞國家的貨幣,一邊公開在媒體上拋頭露面,強烈批評那些被做空的國家,恨不得直接勸對方放棄抵抗,直接投降認輸算了。最近一個例子是2016年,索羅斯嘗試做空人民幣。他從達沃斯年會開始,前前后后在媒體上造勢唱衰中國長達半年,最后發(fā)現(xiàn)中國央行的腰桿比自己想象的要硬得多,這才悻悻而去。


巴菲特則是另一個極端,他對自己的頭寸口風極嚴。2007年,他在高位減持中石油。按照香港交易所規(guī)則,作為持倉5%以上的股東,他有義務披露自己的交易。但是他采用了規(guī)則所允許的最慢的披露形式——普通平郵。郵件從美國海運到香港花了11天,導致港交所第12天才向公眾披露巴菲特的交易。在隨后的2008年大熊市中,股神的這一操作頗受人詬病。


英鎊風云


與巴菲特專注于股票投資不同,索羅斯的投資范圍很廣,股票、債券、商品、外匯都有布局。不過要說他的成名之戰(zhàn),還得數(shù)兩場驚天動地的外匯交易。


第一場交易就是1992年做空英鎊。當時歐盟還沒有成立,只是一個由12個歐洲國家組成的歐洲共同體。它們在1992年2月簽署了《馬斯特里赫特條約》,確定了逐步建立貨幣、經(jīng)濟和政治聯(lián)盟的計劃。根據(jù)聯(lián)盟條約,歐共體國家應該首先致力于保持相互之間的貨幣匯率穩(wěn)定,并行一段時間,到1999年再統(tǒng)一改用歐元。


聯(lián)盟條約給出了目標,但是沒有分配責任。當時市場上對英鎊的需求較弱,對德國馬克的需求則較強。市場的力量要求英鎊貶值,馬克升值。如果要維持原有匯率不變,就必須進行政策干預。干預不外乎兩個辦法,要么英國加息、收緊英鎊,要么德國降息、放松馬克。這兩個辦法,執(zhí)行一個就行了??墒菆?zhí)行哪一個呢?在歐共體的組織架構下,并沒有一個超國家的機構能夠最終拍板。于是兩國相持不下,德國態(tài)度傲慢,英國不甘屈服,大有寧可一拍兩散之勢。


其實從經(jīng)濟學原理上講,升值和貶值,加息還是降息,哪一個選擇更有利,哪一種選擇更不利,并沒有一成不變的答案。通常認為,加息會提高資金成本,降低投資,增加失業(yè);降息會刺激消費,推高通貨膨脹。總之,如果我們假設經(jīng)濟體原本處于均衡狀態(tài),那么現(xiàn)狀就是最好的,加息、降息都是錯誤的。


可是,如果經(jīng)濟體原本就不均衡呢?從邏輯上講,動態(tài)不均衡是很正常的,據(jù)此對匯率進行調(diào)整也是很正常的。但是這里還有一個小算盤:對于市場博弈的結果,政府是沒有責任的,可是如果政府出手干預的話,立即就把責任引到自己身上了。無論政府怎么主張,總有一批人要罵:主張加息,擔心失業(yè)的人要罵;主張降息,擔心通脹的人要罵。所以,要保證民意支持率,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不調(diào)整,讓別的國家去調(diào)整。就像我們開車,有的司機就是會車不讓行,一定要別人給他讓路。


接下來,就是著名的一幕:量子基金的老板索羅斯、基金經(jīng)理斯坦利?德魯肯米勒和信孚銀行的交易員羅伯特?約翰遜,三人圍坐在紐約的辦公室里,密謀狙擊過氣了的上一代世界硬通貨——英鎊。最后,索羅斯對德魯肯米勒說出了那句名言:Allin(全押上)。



這一幕實在太富有戲劇性了,以至幾十年后人們還津津樂道。不過仔細想來還是有些蹊蹺。量子基金的兩大頭目開會,為什么要請信孚銀行的交易員參加?這就好比請券商分析師來參加公募基金的投委會。不過反過來想,假如沒有外人在場,這么經(jīng)典的一幕不就沒法流傳出來了?江湖上豈不是少了一段傳奇?這大概又是索羅斯的表演天賦在起作用。


客觀地說,當時整個歐美銀行界都已經(jīng)普遍預感英鎊要出事,其中也有一些敢于建倉做空的,但是歷史卻把這場戰(zhàn)役無可爭議地記到了索羅斯名下,因為他的膽子、嗓門和塊頭都太大了。當年英格蘭銀行的外匯儲備大約是220億英鎊,約合440億美元。而索羅斯一家就做空了100億美元。因為做空需要對手,而量子基金并不是在英國注冊的商業(yè)銀行,所以不能直接跟英格蘭銀行交易。于是索羅斯?jié)M世界打電話,問哪家銀行愿意買入英鎊,弄得滿城風雨、人心惶惶。


在此類交易中,商業(yè)銀行并不想自己持有英鎊,它們從索羅斯手里買下英鎊后,立即轉賣給英格蘭銀行,甚至還會賣得更多一些,給自己也做一些空頭。因為英格蘭銀行的底牌是攤開的——它只想維持匯率,所以在廣大“吃瓜群眾”看來,如果索羅斯成功了,英鎊將貶值;即使索羅斯失敗了,英鎊也不會升值。于是做空英鎊便成了一樁不會失敗的交易,搭一道順風車,何樂而不為?


在國際金融市場上,資金流動大致可以分成三類:第一類是進出口貿(mào)易。它的淵源最為古老,流動也最穩(wěn)定,很少發(fā)生劇烈變化。第二類是直接投資。比如通用跟上汽合資辦廠,或者中國鐵建到非洲造鐵路。它的金額波動大,但是因為投資周期長,方向也還是比較穩(wěn)定的。第三類是證券投資。比如英國人買日本債券,德國人買美國股票。這種資金流不僅金額巨大,而且方向隨時變化,今天買,明天就可能賣。


20世紀90年代,國際證券投資的資金流動規(guī)模遠遠小于今天的水平,中央銀行只要應付好進出口貿(mào)易和直接投資項目就可以了。所以英格蘭銀行雖然意識到貶值壓力的存在,但那就像是游泳者感覺到潮水在慢慢上漲,根本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突然的巨浪直接吞噬。


1992年9月,英格蘭銀行一直按照聯(lián)盟條約,以既定價格與商業(yè)銀行交易英鎊。但是從9月14日開始,水壩似乎出現(xiàn)了裂縫。到9月16日,英格蘭銀行才如大夢初醒一般,在一日之內(nèi)連續(xù)加息2次,上午加2個百分點,下午加3個百分點。可惜此時洪水已經(jīng)匯聚成勢,無法阻擋了。如果是股價暴跌成災,人們至少還可以關閉交易所,而外匯市場遍布全球,無邊無際,就連英格蘭銀


行也無法強制停止英鎊交易。當天晚上,英國宣布退出歐洲貨幣共同體。


假如當年英國沒有退出歐洲貨幣共同體,英鎊應該會在1999年并入歐元。一個真正統(tǒng)一的歐元區(qū)將會比現(xiàn)在更強大,更有可能與美國分庭抗禮。而且如果當初把貨幣統(tǒng)一了,2016年以來的英國脫歐也許根本就不會發(fā)生。索羅斯當年狙擊英鎊,事實上造成了大西洋兩岸此消彼長的效果。所以一直有說法認為,英鎊戰(zhàn)役是一場由美國策劃的陰謀。


在我看來,越是短期、微觀的事件,其中包含的偶然性就越大;越是長期、宏觀的事件,其中包含的必然性就越大。具體到索羅斯狙擊英鎊這一人一事,有沒有陰謀我不敢說,但是英國無法融入歐洲,這是由其長期歷史趨勢決定的。沒有索羅斯,也會有張羅斯、李羅斯。如果說美國人在其中有什么影響,那也主要是支撐了英國人對于盎格魯-撒克遜文明高人一等的幻覺。在英國人的歷史觀中,二戰(zhàn)中德國擊敗了法國,然后英國和美國又擊敗了德國,所以英國是與美、蘇平起平坐的“三巨頭”之一,比法、德總是要高出一籌的。


在1992年英鎊貶值的過程中,英格蘭銀行把總共44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花掉了270億美元。按照貶值后的價格計算,英格蘭銀行的賬面損失大約是38億美元。其中大約有10億美元落入了索羅斯的量子基金囊中,其他大小投機者也都各有斬獲。


事后來看,英格蘭銀行的應對方式很有問題。按照聯(lián)盟條約,它可以向其他歐共體國家申請援助,或者直接請求德國降息,哪怕它早幾個月就開始加息,每個月加1個百分點,事情都有可能出現(xiàn)轉機??墒撬裁炊紱]有做,而在最后一個交易日內(nèi)加息5個百分點,除了向市場宣示“我慌了”,別無意義。


當然,事情還有另一種解釋。那就是英格蘭銀行并不十分抗拒自己的“失敗”。脫離歐洲貨幣共同體,讓許多英國人感到如釋重負。所謂一日之內(nèi)加息5個百分點,恰恰因為其不可能有效,所以只是故作姿態(tài)而已。當天晚上宣布英鎊貶值的同時,加息決議也同時取消了。事實上,英國一點兒也不情愿加息。脫離了匯率的枷鎖之后,英國非但不加息,反而大幅降息。從1992年9月的10%一直降到1994年3月的5.25%,簡直就像是放棄控制體重目標之后的暴飲暴食。


無論如何,索羅斯賺了,英國納稅人賠了。索羅斯一躍成為風云人物。量子基金的金主之一、意大利菲亞特汽車公司的老板詹尼?阿涅利告訴記者,當年他從量子基金中得到的盈利比從菲亞特公司的還多。至于英國納稅人,雖然損失了金錢,但是維護了大不列顛的孤獨斗士形象,他們應該高興還是難過呢?


沉浮東南亞


我們在回顧1992年英鎊狙擊戰(zhàn)的時候,需要從《馬斯特里赫特條約》說起。那么在回顧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的時候,我們應該從哪里說起呢?我覺得至少要從1994年人民幣匯率改革說起。但是為了敘述完整,我們還是從1985年“廣場協(xié)議”說起吧。


1985年,美、日、英、法、德五國在紐約時代廣場飯店簽訂協(xié)議,共同干預外匯市場,史稱“廣場協(xié)議”。雖然協(xié)議的內(nèi)容是由五國共同擬定的,但是執(zhí)行內(nèi)容的任務主要落在德、日兩國,尤其是日本。


“廣場協(xié)議”簽訂后3年的時間,日元從1美元兌換250日元升值到1美元兌換120日元??陀^地說,這次匯率調(diào)整的方向以及幅度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。日元確實應該升值,升值到1美元兌換120日元左右也是公允的,并不存在匯率泡沫。


這個判斷涉及我們對泡沫的定義。打個比方說,有一處房子原價1000萬日元,第一波上漲到3000萬日元,第二波再上漲到9000萬日元,最后跌回3000萬日元穩(wěn)住。那么當我們回過頭來看的時候可以確認,第二波漲到9000萬是泡沫,但是第一波漲到3000萬并不是泡沫。


請注意,上述定義的底層邏輯是:長期來看,市場終究是有效的。這也是所有價值投資者的根本信仰。在歷史案例的研究中,運用這種思維方式相當于“降維打擊”,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了結果再回過頭去分析過程,就能避免許多當年“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”的困惑。相反,假如我們把歷史與現(xiàn)狀割裂開來,僅就當時而論當時,則結果必將流于輕浮。


從1990年到2020年,日元兌美元的平均匯率是1美元兌110日元,與1美元兌120日元相差不大。30年都沒破的泡沫還是泡沫嗎?因此我們不能認為“廣場協(xié)議”要求日元升值到1美元兌120日元是錯誤的,至少這個指責證據(jù)不足。


日元升值沒問題,升值的幅度也沒問題,但是升值的速度有問題,升得太快了。我們知道,國際產(chǎn)業(yè)鏈的分布是根據(jù)各國資源稟賦特征來確定的,取其最優(yōu)。如果其中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的情況變化了,整個產(chǎn)業(yè)鏈都要相應做調(diào)整。在金融市場上,日元3年升值1倍好像沒有什么,但是實體產(chǎn)業(yè)的調(diào)整速度完全跟不上?;A建設、人員培訓、技術轉移都是需要時間沉淀的。


日元升值,日本的人力和資源價格都變貴了,所以日本有大量勞動密集型的產(chǎn)業(yè)需要轉移出來,而最理想的轉移目標就是中國??墒窃?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,全球政治格局發(fā)生劇變,在中國投資的不確定性陡然增加。按理想情況來說,企業(yè)可能更愿意等一等、看一看,情況穩(wěn)定之后再決定是否進場。但是日元急劇升值的環(huán)境不允許企業(yè)有這樣的從容。事實也確實如此。


日本待不住,中國不敢去,那么怎么辦呢?去東南亞。僅從財務數(shù)據(jù)上看,投資東南亞的效果并不怎么漂亮。但是比較而言,發(fā)展勞動密集型產(chǎn)業(yè),東南亞比南亞、中東、南美還是強一些的。因此,除非中國重返國際市場,否則投資東南亞就是最優(yōu)選擇。


20世紀90年代,中國重返國際市場的決心是很大的。從外部講,國際政治格局滄海桑田,融入國際市場才是世界發(fā)展潮流。從內(nèi)部講,人口劇增導致就業(yè)壓力巨大。原本計劃經(jīng)濟的好處是集中力量辦大事,相當于即時戰(zhàn)略游戲里的“搶攀科技樹”??墒窃趲浊f年輕人就業(yè)沒有著落的情況下,引入勞動密集型產(chǎn)業(yè)已經(jīng)刻不容緩。


計劃經(jīng)濟時代,人民幣匯率是嚴重失真的。1981年年初,人民幣兌美元匯率還不到1.6。后來經(jīng)過幾次調(diào)整,1989年1美元兌換3.7元人民幣,1991年1美元兌換5.2元人民幣,最后在1994年的匯率改革中,人民幣一舉貶值到1美元兌換8.7元人民幣,然后回撤到1美元兌換8.3元人民幣穩(wěn)住。


在學術界,1994年人民幣匯率改革得到的關注不多,大概是同年分稅制改革的影響太大了,以至風頭完全蓋過了它。其實這項改革在全球市場上猶如一聲驚雷。與1985年相比,1994年日元大幅升值,人民幣大幅貶值,交叉換算過來,日元兌人民幣大概升值了7倍多。再加上中國政局已經(jīng)比較穩(wěn)定,國際產(chǎn)業(yè)鏈向中國轉移已是大勢所趨。


那么已經(jīng)投到東南亞的資本怎么辦呢?全都成了“雞肋”,食之無味,棄之可惜。這個時候,就需要有一個人來扮演楊修的角色,幫助曹操下定撤退的決心。在歷史的機緣下,索羅斯就成了那個楊修。


不過,歷史上的楊修是曹操的下屬,有責任為曹操出謀劃策,然而索羅斯扮演的歷史角色卻是不自覺的,他所遵循的唯一行為邏輯就是為資本逐利。且不說歷史責任感,哪怕他嚴格按照基本面行事,都不會想到要攻擊香港。因為資本撤出東南亞,終歸要有一個去處,總不見得全世界都不要勞動密集型產(chǎn)業(yè)了吧?既看空東南亞,又看空中國,是什么道理呢?


從1996年開始,一些國際游資就開始逐步做空泰銖。1997年,索羅斯等大鱷加入做空行列,并且造起輿論聲勢。原本還想騎墻觀望的實業(yè)資本奪路而逃,泰國股市隨即大跌。泰國央行略做抵抗之后向投機者“投降”,放任泰銖大幅貶值。整個東南亞的股市和匯市有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。


1998年初,香港恒生指數(shù)跌破1萬點。同年8月,索羅斯進場做空,此時大約是8000點。不料中國香港特區(qū)政府果斷進場做多,硬生生地把空頭力量給頂回去了。


2020年年底,恒生指數(shù)大約是2.7萬點。這是多年來中國經(jīng)濟蓬勃發(fā)展的結果。如果我們相信,資產(chǎn)價格終究要反映基本面,那么只要中國內(nèi)地的基本面不出問題,香港股市就壞不到哪里去。就算當年索羅斯把恒生指數(shù)從8000點砸到4000點,那又怎么樣呢,最后還不是都得收復回來了?


上述道理索羅斯不可能不懂,但是他卻有另一番打算。與之相關的另一個問題是,人民幣剛剛在1994年大幅貶值,又在1997年危機爆發(fā)后承諾人民幣不貶值,這種行為是否“矛盾”呢?要理解這個問題,我們的腦子必須復雜一點兒,把長期和短期分開考慮。


從長期來看,中國香港的匯率和股市并沒有高估,但是這并不妨礙索羅斯利用恐慌,短期做空獲利。同樣,人民幣匯率穩(wěn)定在1美元兌換8.3元人民幣也沒有高估,但是如果中國政府放手不管,人民幣繼續(xù)貶值也是完全有可能的。所以在危機時刻,市場陷入恐慌,失去理性定價能力之后,必須有外力介入干預,打斷惡性循環(huán),幫助市場恢復理智。從這個角度說,中國香港特區(qū)政府、中國中央政府在平息東南亞金融危機中都是有功勞的。至于基本面興替、產(chǎn)業(yè)鏈變遷,那都是大勢所趨,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。


在具體分工上,中國香港特區(qū)政府直接入市干預,跟索羅斯做了交易對手;而中央政府則擔任后援,并沒有直接入市,或者說,還沒有輪到中央出手,索羅斯就退縮了。這就好比戰(zhàn)場肉搏,我們不能說只有沖在第一排的士兵才算參加了戰(zhàn)斗,第二排、第三排的士兵因為沒有趕上交手,就說他們沒有參加戰(zhàn)斗。所以香港一役,索羅斯是敗給了中央加香港特區(qū),而不只是敗給了香港特區(qū)。


人類有同情弱者的天然傾向,因此許多人在回顧這場危機時,都會為東南亞經(jīng)濟感到惋惜。但是如果東南亞的制造業(yè)確實具備競爭力,那么在金融危機過后1年、3年,頂多5年就會有實業(yè)資本回歸。畢竟資本是逐利的,沒人會把更有效率的資源放著不用??墒沁@并沒有發(fā)生,那么我們就必須從基本面上找原因,而不能只把注意力放在金融市場的細節(jié)上。至于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與索羅斯隔空論戰(zhàn),或者時任韓國總統(tǒng)金大中以紅地毯迎接索羅斯,如此種種,都不過是些花絮而已。


韓國、中國臺灣、中國香港和新加坡被稱為“亞洲四小龍”,泰國、馬來西亞、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被稱為“亞洲四小虎”。當居中的那條巨龍沉睡時,它們可以盡情地舞動。而當巨龍醒來的時候,整個格局又將是另一種樣態(tài)了。若干年后,人們回望這一段“曹操與楊修”的故事,它不過是巨龍出水時,爪邊卷起的一朵小浪花罷了。




研究方法而言,掌握時代背景信息無疑將有助于我們加深對歷史人物的理解。《文明、資本與投資》的關注點也將從金融投資延伸向更加廣闊的資本經(jīng)濟。其中比較典型的是資本經(jīng)濟篇的《應運而生》一文,運用跨界大視野的方法,將華爾街兩百年興衰史濃縮在3萬字之內(nèi)。從應對未來百年變局的角度講,此文亦有“前事不忘,后事之師”的閱讀價值。



1954年,道瓊斯指數(shù)終于擺脫大蕭條的陰霾,創(chuàng)出了新高。兩年后,26歲的索羅斯踏上紐約的土地,展現(xiàn)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時代。在這里,資本市場的主宰者已經(jīng)換人了,從“貴族”銀行變成了二級市場的投機者。驅動股市運轉的根本力量也從高高在上的個人信譽,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財務指標。用財務比率的變化來鼓動投機者的熱情,讓情緒影響價格,再讓價格影響基本面。這是20世紀50年代之后才成為可能的新興潮流,而索羅斯正是那個順應潮流的弄潮兒。


本文整理自丁昶所著《文明、資本與投資》,中信出版集團2021年8月出版,版權歸作者及本書所有,轉載請注明出處,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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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昶

復旦大學數(shù)學系本科,愛丁堡大學金融工程碩士,國內(nèi)第一批CFA(特許金融分析師)執(zhí)照獲得者。長期從事證券投資和研究工作,先后在海通證券、興業(yè)全球基金、韓國未來資產(chǎn)基金公司任職,是A股市場較早的外資基金管理者之一,曾經(jīng)同時管理韓國中央銀行、韓國國家投資公司、未來資產(chǎn)(韓國最大的公募基金)三個QFII賬戶?,F(xiàn)為自由投資人,主理公眾號“小鮮傳”。

責任編輯:李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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